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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章 那個男人,分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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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許太宰是對的,但這種正確只會讓太宰一直孤獨下去。

一直關註著人心卑劣的一面,又不斷因為正確的預測而強化消極態度,最終多半會使自身疲憊不堪。

我不知道我該不該對太宰施加影響,也許經過深思熟慮的選擇才最為恰當。

但我知道很多時候人做出決定都沒有過多思考,只是突然之間的沖動。

我想起「故事」裏我最後所做的事情,那必然也是突然之間沖動的決定吧?

“我們去提醒美耶子,讓她警惕野間五郎吧,如果之後野間五郎真的打算滅口,我們就救下美耶子。”我說。

我不知道為什麽伊東明明活著,一切卻像是伊東真的死了一樣發展。我只知道要讓太宰更多參與進救人的事情裏。

太宰和安吾被我的提議驚到,都瞪著眼睛看我。

我說:“不是要繼續表演依法辦事禮貌友善的行政機關麽?在得到野間五郎可能會動手的消息之後,不會就這樣坐視不理吧?”

“說的是啊。”太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。“的確,我真是完全沒有進入角色。那我們快走吧。”

安吾還在那苦思冥想,我叫他跟上,三個人一起折返回美耶子家提醒她當心被野間五郎滅口。

美耶子對於去而覆返的軍警態度不能說是友好,她看起來頗有怨言:“你們在我家放竊聽器?”

“抱歉……”我幹巴巴地說,看到太宰當著美耶子的面光明正大回收了竊聽器。這個場面令美耶子的表情愈發裂開。

安吾總算從頭腦風暴裏自拔,急忙補上人設:“為了調查,使用竊聽器對我們軍警來說是合規合法之事,倒是美耶子小姐你為什麽知情不報?”

美耶子急道:“我只是有些懷疑才沒說,怎麽能單單靠懷疑就定一個人的罪呢?剛才的電話也不是什麽證據,那只是我在對五郎一陣胡言亂語而已,說明不了任何事。”

我安慰她:“你別著急,我們回來不是要抓走野間五郎拆散你們,而是要盡可能保護你的人身安全。”

“是的,畢竟美耶子小姐是唯一能在那份申請書上簽字的人了。”太宰和和氣氣地說,“如果能讓那張申請書派上用場就太好了,通過那個得到的證據可是鐵證,不像竊聽器錄音上不了臺面。”

美耶子冷靜下來:“我明白了,如果沒有拿到決定性的證據,你們就不會對五郎出手是嗎?”

“是……”

“那麽等下五郎過來,請你們躲好一點,發生什麽都別出手,就算五郎真的要殺了我。”

太宰問:“為什麽不讓我們救你?你不想活了?”

“不,是因為我相信五郎,他絕不是你們認為的壞人,我願意賭上性命證明這一點。”

美耶子咬了咬下唇,“若五郎真要殺我,那就讓我死在他手上好了。反正伊東也已經死去,我只有五郎了。”

美耶子說得真情實感,使我很想告訴她伊東其實活著,可我不能排除她也在演戲的可能性,所以終究放棄。

說了頗有死志的話後,美耶子還有心情補上一句玩笑:“說起來,如果我死在五郎手裏,你們就正好有鐵證了不是麽?”

但其實在場的人裏誰也不需要這種鐵證。

這之後的時間,我、太宰、安吾一起躲在了美耶子家裏,耐心等待野間五郎出現。

用這段時間我重新在心裏梳理了一遍整件事。

總共沒超過兩天時間,卻發展到奇妙又稍顯覆雜的地步,我並不相信這當中具有特別大的陰謀,也不認為這是某種精密安排的後果。

當事情沒法直觀推斷出結論時,人們傾向於假定出一個幕後黑手,把所有無法解釋的事情都歸咎於全能的幕後之人。

而我的生活經驗告訴我,大部分覆雜事件都很難追溯到一個明確的開始。因為沒有人能運籌帷幄控制一切,再聰明的人也不行。

學園三天兩頭就會發生熱鬧事件,那些亂子之所以夠混亂都是因為卷入其中的人太多,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打算,會做出不同的行動,覆數的影響疊加起來最終才能成為讓學園長頭疼無力的大事。

學園只會在假期變得安靜,因為上學日聚集了太多有個性的人,每一個人都是一個影響因子,聚集之後無論發生什麽都很合理。

如果有什麽辦法能把學園長從頭疼的地獄裏解救出來,我認為就只有放假一途。

相對而言,涉及到ace死亡這件事的人其實並不多,也就有了在極短時間內找出真相的可能性。

我相信安吾和太宰的判斷與能力,他們都沒有發現另外的事件參與者,那麽我就認為不需要再去考慮更多人了。

如果真的存在隱形的不懷好意者,能力強到被我們三人一致忽略,我想還是放棄抵抗躺平聽任玩弄比較省力。

這樣考慮下來我決定做一個簡單的排除法,首先假定野間五郎與美耶子合謀殺死了ace,兩人知道死者不是伊東鏈太郎。所以知道軍警是在使詐,所以兩人要配合演戲給軍警看。

那麽演出一場被太宰推斷為滅口的戲,目的一定是從軍警這裏套取情報,而不會真的在軍警面前自相殘殺。

我打起精神,要仔細鉆研接下來將看到和聽到的一切,判斷每一個細節。

野間五郎很快就到了,他是個容貌普通的男人,單從外貌來說與美耶子完全不搭。但野間五郎具有很特別的氣質,給人謹慎精明有才能的印象。

他的著裝一絲不茍,即便是來見在電話裏指控自己殺人的女友,他似乎也沒有任何慌亂,表現得相當冷靜。

“美耶子……”他用溫柔的語調呼喚,“我給你帶了禮物。”

只是一句話,我就感受到強烈的違和感。

這語氣不對。他說話時語調該更冷漠淡薄,這種溫柔像極了演戲。

然後我就開始反思,我自己演戲的時候也會給別人這種違和感嗎?

可是我已經很努力了,我要怎麽做才能進步?

野間五郎把一束花遞給美耶子,用一聽就很假的寵溺語調說:“聞聞看,香嗎?”

美耶子完全沒覺得不對,順從地聞了花:“好香。”

她好像完全被突然開竅的男友迷昏頭了,壓根忘記之前的電話壓根不是在預約一場浪漫約會。

她一手接過花束,一手環住了野間五郎的腰,頭向前靠埋進野間五郎的胸口。

我緊張極了,生怕野間五郎翻手就拿出一把槍打死美耶子,那樣太快可能來不及救。

一些電影就很鐘愛這樣的鏡頭,鮮花,美人,背叛的男人,槍聲。鏡頭一切,美人已經倒在血泊裏,像是隨水漂流的落花。

以上全部沒有發生。

野間五郎只是和美耶子膩膩歪歪,如同天下任何一對正常的情侶。

他抱住美耶子坐到沙發上,然後要美耶子別胡思亂想,並發誓自己不是殺害伊東鏈太郎的兇手。

美耶子又感動又羞愧,縮在野間五郎懷裏發誓說自己再也不會懷疑他了。

總算美耶子不是真的完全忘記正事,膩歪之餘試探著說:“我還是想知道伊東鏈太郎是誰殺死的,所以我想在那個申請表上簽字。可以嗎五郎?你如果不高興我就不簽,我都聽你的。”

“我怎麽會不高興?”野間五郎溫柔地說,“我本想和伊東打好關系,轉眼他就死了,我也很氣憤,想讓兇手被抓到監獄去,接受法律制裁。你就放心簽名吧,然後明天把申請表遞交給軍警。”

美耶子高興極了,索性從野間五郎懷裏爬出,去拿桌上的申請表。

她喜滋滋地說:“不用等到明天,現在就行。”

野間五郎:“現在?”

“是的,軍警現在就在我家做客呢。”美耶子轉手指向我的藏身處。

這個發展……

我有一點楞。

作者有話要說:噠宰捅了捅安吾胳膊:你看,織甜作查案查得多投入?我就說他會喜歡這個。

被迫搭戲的安吾:……

——

我沒有任何暗示生病和拍肚皮有關系的意思,你們!我的肚皮可太委屈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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